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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缘写写罢了

【友影】阵痛

这可能是我献给友影最后一篇文了

谁知道呢

总之,初心不变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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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我从一片混沌中惊醒,猛地睁开眼,强烈的光使我很不适应。


  我什么都不记得,只记得最后一幕我泡在浑浊的水中,视线模糊的要命,有一个人在奋力朝我游过来。


  据我妈说,我睡了很久,久到她都央人给我打棺材了,若是棺材打好了,上面的漆也干了,我还是没醒的话,我妈也不打算让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了。现在棺材打了一半还没来得及上漆,我就已经醒了。


  每次一提到医院我妈的嘴都直往下撇,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,“那地方啊,晦气,那什么医生护士都一身白,仿佛给人送终似的。这也就算了,连这被单床单都清一色是白的,未免有些太不吉利了。”我妈一边数落着医院的种种不是,一边剥了一瓣橘子塞到我嘴里。


  我刚醒的时候并不能认人,是我妈一个一个介绍给我,让我理清了人物关系,也渐渐回忆起之前的故事。


  昏的时间太长,我感觉我脑子也不太灵光了,后脑勺也快躺扁了。


  丁卯和兰兰一起来看我,给我带了不少水果,兰兰拉着我说了好久的话,他俩现在都到了准备婚礼的地步,看来我一定是昏了很久,错过了很多东西。我闹着让他们晚些结婚,等我能下床了,能出院了,能去喝他们的喜酒了,再办喜酒,酒席上一定要上肘子,要炖的软烂的那种。


  说到肘子我就停不下来了,虽然现在躺在医院不能吃那么荤腥油腻,脑子也不大好使,人都认不全,但是我还对肘子念念不忘,惹得我妈戳着我脑门骂我没心没肺。见我滔滔不绝地谈着肘子,丁卯和兰兰莫名红了眼眶,我见他们神情不对也就闭上了嘴。


  我问他俩说到喜酒为什么要哭,丁卯只是把头别过去,兰兰说医院药水味道大,呛的人想哭。


  探望我的人也不少,只不过都让我妈挡在了门外,几乎是不放人进来。


  有次听见我妈在门口嚷嚷,“你这老没良心的,差点让我闺女血流干死在那臭水沟子里。郭老淳你现在有脸过来了,当初是怎么忍心把我这傻丫头送过去的。”


  我刚换了药,昏昏沉沉地听的并不真切,胸口的伤口慢慢开始愈合长新肉了,痒的我厉害。


  我心口隐隐有点痛,整个人心里空落落的,大概是脑子还没好吧。

  门外似乎有个老头说着什么,他声音太低沉,我听不真切。只听我妈叹了一口气,压低嗓音说,“罢了,把那半副没打完的棺材搬到龙王庙吧,和那小子的东西一起烧了吧,别让他一个人走的孤独。”


 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我犯糊涂,我娘和那个老头还说了很多,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。


  还有不少捞尸队的也来看我,只是放下东西就走了,只余下一句叹息,并没有说什么。我很疑惑,我妈也没告诉我为什么。


  我问过我妈,我为什么躺在医院里。我妈说我大街上为了救混小子遭人捅了一刀下去。我救的混小子去哪儿?跑了,我妈给我这样的回答。我估摸了一下我的伤口,想着捅我的刀一定是件上古神兵,捅的我快半年下不来床。


  快过年的时候我终于出院了,在和大夫确认我伤口已经愈合的时候,我妈拉着我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。


  虽说是出院了,可我觉得我并没有痊愈,我时常心口痛。我吃着丁卯送来的肘子的时候,我路过码头的时候,我陪兰兰去租界逛街的时候,我路过早已破败的龙王庙的时候,甚至我走过闹市每一个小摊的时候,我都会觉得心口一阵刺痛,脑子里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像,心里空落落的没底。


  你瞧,我伤的多严重,都和发癔症差不多了。


  尤其当我自己偷偷跑出来逛早市和夜市的时候,看见烧肘子我不舒服,看见臭豆腐我难受,看见老头缩在墙根抱着羊汤吸溜我更是浑身不痛快,就连看见路口支的小摊卖紫菜汤我都能心口疼的站不起来。我忍不住骂自己是个完蛋玩意儿,看见啥好吃的都难受。


  正月里,丁卯和兰兰办了喜酒,他俩遵守诺言等我出了医院才办喜事。我那天很高兴,甚至还敬了他俩很多杯酒。酒席的菜也好吃,人也来的多,我面对桌上的山珍海味没来由得想起了贴饽饽熬小鱼。我旁边莫名其妙地留着一个空位,一直没人来,却摆好了碗筷斟满了酒,像这个位置上的人刚刚离开,也像这个位置的人一直在。上了盘大虾,桌上的人纷纷动筷子。我手快抢了两只,鬼使神差地,我往旁边并没有人坐的位置夹了一只虾。


  我有点喝多了,头晕,走不成直线,兰兰和丁卯太忙了,没有顾上照顾我。


  原本打算留下闹洞房,可实在头昏脑涨,就提前回去了。


 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,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我却没有那么开心,我总觉得今天不该我一个人来,我该去缠着谁一起来。


  我一路迷迷糊糊走到了龙王庙,往常我嫌走这里难受,往往要绕道。今天不知怎的,我特别想进去。


  我大着胆子推开已经落了灰的大门,院子里是一个佛头斜在地上,佛的神情似笑非笑又似乎在悲悯脑子不太好使的我。院子里落满了灰尘,我却并不觉得陌生。


  绕过佛头,院子里是一个开裂的澡桶和一副打了一半的棺材。我心口更痛了,我脑子那个模糊的人影又出现了。


  我靠着那个澡桶坐在地上,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。某些影像伴随疼痛出现在我的脑子里,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叫嚣着,复苏了。心口的痛更加剧烈似乎要扼住我的喉咙。




  “二哥,我想起来了。”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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