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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庄稼苗】轻度治愈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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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睿视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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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】

我想我会记得你。

 

【2】

我以为我是不喜欢苗菲菲的。当初的当初，开始的开始，我是真的不喜欢她。咋咋呼呼，疯疯癫癫，幼稚的性格像极了小学时不可一世的中队长。我对她真的是满满的嫌弃。

我讨厌带虫的苹果，讨厌不可一世的小学生，讨厌打打杀杀，苗菲菲就是这么准确地，符合每一个我讨厌的点。

相处过后，我对她的印象稍稍有了一点点的改观，仅仅是一点点，我佩服她的仗义。好感度从厌恶上升到无感，也算个小小的进步。

 

我是认死理的人，皇甫云对我这个性格特点嫌弃到极点，每次见我认死理都白眼翻到天灵盖。

我没啥大志气，在典当行打杂就挺好，要是能和德叔学学修补文物的真本事就更好了。

买不了汽车扫码骑自行车也挺好，公务员私企不错，每天挤公交上班也是快乐生活。我志气很短浅，极其容易满足，黄金瞳降临在我身上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。

因为黄金瞳，我改变了原有的人生经历，平静的生活突然在记忆里变得模糊。我遇到过错付的暧昧，尖锐的罪恶，诡谲的阴谋，该经历的，不该经历的，我都见过了。

我遇见举止得体大方的秦小姐，忠实可靠的小飞，还有那个女疯子，正义热血女警察，苗菲菲。

 

苗菲菲在我的生活里突然出现并且横冲直撞，蛮横不讲理。我起先甚至试图找到相关渠道去投诉她，甚至想出钱贿赂一下她的上司让她离我远点。可是她还是跟着我，跟到后来，我竟然开始养她，让她做我的保镖，不得不说，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。

她到我身边做保镖时我开始觉得她是一个仗义的朋友，值得我深交；当她不顾一切挡在我身前企图为我抵挡一切危险的时候，我的心莫名剧烈跳动，砰砰，不知道是心跳加速还是别的原因我的脸变得通红。也许就是那一刻起，我想把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。

 

【3】

秦小姐于我，更像是知己，我们志同，道却不怎么合。我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善解人意的异性，。我与秦小姐是如此相似，有共同的爱好，相同的志趣。她像一只善解人意狐狸，时而靠近示好，但始终冷漠高调。

秦小姐于我，不是窗前的明月光，也非胸口的朱砂痣，我对秦小姐的感情，趋于崇拜与敬佩尊重糅合，其中夹杂着几丝好感。我对聪明人，一向是有好感的。

可是这些好感，在我得知她的真实目的时瞬间消失了。我并不气愤于她的隐瞒，菲菲当初也骗我失业，我并不那么反感欺骗，但是我恨利用，我因秦小姐的计划几次命悬一线，她还一次次带我进入新的危险。我本就厌恶冒险，缩在潘家园的古董店里喝茶看书才是我人生的终极志向，我厌倦层出不穷的冒险，对秦小姐我是不曾憎恨的。

我还是敬重钦佩秦小姐，毕竟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。我敬重她游走在商场交锋中的游刃有余，她优雅高贵的做派谈吐，让我不得不陷入对她的崇拜。

 

我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情深意重，说断就可以断的利利索索。从秦小姐真实目的见光于百日之下的时候，我那一点点好感就消失殆尽了。虽然后来我也帮她看过两次石头，但是我和她都清楚，我们只是互惠互利的商业关系。但我们仍是性格爱好很像的两个人。

后来我和菲菲在一起，她曾送了一件礼物给我们，一对足金的玫瑰戒指，我和秦小姐因玉相识，最后是足金做礼物。菲菲并不太喜欢首饰，加上是秦小姐送的，所以只是把戒指收进柜子深处。

 

若干年后一次合作之后，秦小姐请我喝茶，茶是新采的，味道不重，但是围起来很香。秦小姐隔着茶雾氤氲问我，“你和菲菲怎么样？”

我笑着回答，“很好啊，你呢？找到人生的另一半了吗？”

她露出妆容精致的商业微笑，“缘分到了就有了，不过我暂时不需要有人陪伴。”

“你和菲菲要好好在一起。”

我点头允诺。

 

【4】

感情这种东西，一句话两句话根本讲不清楚，当然，我这种嘴很笨的人就算让我开个专题讲座给我三天时间滔滔不绝，我还是讲不明白。

 

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觉得散打是那么帅的一件事，觉得杯装泡面不是那么难闻，苹果是世界上最好吃最好看的水果。我不是那么酸溜溜会把什么，“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s.”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。凭我榆木一样僵死的大脑也想不出这样的情话。

我一向对感情这种事情不太敏感，但是我也并非是麻木，我明白我对菲菲与日俱增的好感，我能留心她偶尔流露的悲伤落寞。皇甫云让我快点行动，不要这么慢吞吞地，温水煮青蛙容易把青蛙放跑了。我却不着急，我做事一向细水长流，我想菲菲会懂的。可是我现在真的想痛打当初那个自己。

 

从在甘肃古墓下她的喘息开始，或许更早，在乌克兰的那一夜她喝多了，一反常态的娇憨，挂在我身上不撒手，她脸颊微红很烫，贴着我的脖子，说话的热气顺着我的衣领钻进来，“老板你养我啊。”我脸红得滚烫，皇甫云以为我喝了多少的酒。剧烈的心跳从一开始就有，只是她不知道。

 

她时常受伤自己却从来不以为意，起初我敬她是个硬汉，后来天天操心她有没有擦药，这个变化我没有察觉，等醒悟过来早已是多年以后了。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，我的心跳早已为她而加速。

 

在北京的苹果，乌克兰的伏特加，缅甸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，西北迷局重重的古墓，原来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。

 

她性格其实很别扭，有时候疯的让人无语，有时候胆怯懦弱让人心疼，她喜欢平底鞋多过高跟鞋，喜欢吃鱼，喝咖啡加奶少糖，用筷子习惯抓着远的那头，嘴上说不爱打扮却也会化一点淡妆，受了伤不愿意上药，宁愿疼的跳脚。我自诩心思细腻，以为对她足够了解。

 

【5】

当我差点失去她的时候，我意识到我的生活不能没有她。德叔朝我微笑，一步步透露他的真实目的，德叔脸上满是慈悲与不屑是我不曾见到过的。在经历秦小姐的反水以后，我以为我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，但是德叔的出现还是令我猝不及防。菲菲拉着我的手，企图抚平我的颤抖，却不知她的微不可闻的颤抖也暴露了她的慌张。

 

人，潮水一般的人潮，成群成群的人向我们涌来，菲菲挡在我前面，可是人终究太多了，血染红了她的白衬衫她就那么轻飘飘地躺在我面前，我不顾一切地冲向她，她闭着眼睛满脸鲜血。

 

我把她背出来的时候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，我那时已经不太理智了，只是紧紧攥着她的肩膀，她的骨头硌得我手疼，她的体温越来越低。刘佳和皇甫云比我理智，第一时间一路超速把我们送进医院。她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，我则被带去简单包扎。说来可笑，她为了保护我身负重伤，我却只是受了轻伤。

 

重症监护室每天的探视时间是下午两点，进去前要洗手，要穿无菌防护服，我按部就班地连着去了七天，签了三次她的病危通知书，七次手术同意书。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紧急联系人写成了我，这个行为有些残忍，每次签这个，看着上面推测的手术成功几率，像是无声打着我的脸，痛斥因为我的鲁莽这个姑娘有多少几率会离开我。

病床上的她脸色苍白，表情痛苦，我那一刻多么后悔，后悔自己的鲁莽，她不该躺在那里的，我那时多希望她可以突然跳起来朝我叽叽喳喳地在我身边转来转去，我发誓，如果我和她有未来，我一定要对她好。她整整昏迷了七天，我等在重症病房外七天。皇甫云和刘佳偷偷搜寻墓地的消息，我第一次朝他发了火，我摔了他的手机，屏幕碎成蜘蛛网，我还朝他吼，可能没有小飞拦着我会冲上去打他吧。

这一幕令皇甫云至今记忆尤新，他说那是我说话最大声的一次，我咆哮着，菲菲不会死的，不会的，然后被小飞强行拉出去冷静。

在她昏迷的第七天下午，她终于睁开眼，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，我紧紧拉着她的手，怕我会失去她。她的手还是有些冰凉，我相信我会温暖她。

 

【6】

和她在一起是我提出来的，从她醒来的那天开始我就在筹划怎么说这件事。，排除皇甫云那个蜡烛玫瑰花的决定，菲菲曾经和我吐槽下午皇甫云这种求婚手段是多么幼稚。我最终选择了一个最最平淡的方法。

我一边给她削苹果，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她，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她啃着苹果，想都没有想，点头答应了，“好啊。”

我十分惊喜，紧紧拥住她，怕她突然反悔。

 

出院以后，我自作主张把她接回我家，我实在怕会失去她，也真的被她一身血的一幕吓怕了，虽然感觉她住到我家显得我十分流氓，但是她倒是答应得爽快，自觉搬进我的四合院，把衣服塞满了我的衣柜，把我的床头柜上放了她很喜欢的布朗熊。我们俩的进展有些快，皇甫云表示震惊，却也识趣地跑去刘佳那里蹭住，说要给我们两个留下二人世界。

 

她很意外我能记住她所有喜好，问我有什么秘诀，其实真的没有，因为她足够重要，记住这些完全是理所当然的。她惊讶于我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她，我以为她不喜欢这样，可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，爱是藏不住的。

我要加倍对她好，我知道的。我发现自己越发离不开她，我喜欢她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感觉。喜欢白天她在家吵吵闹闹，偌大的宅子一点也不显得冷清，喜欢晚上拥着她入睡，虽然休养了很长时间，可是她的体温还是不能回到原来那种温热的感觉，我相信我会温暖她的。

可她的笑容越来越少，我问她，“菲菲你不快乐吗？”

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“没有啊。”

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，但没想到她是真的不快乐。

 

【7】

有一天，我突然找不到她了。我给刘佳打电话，给她警局的同事们打电话，他们都不知道她的踪影。我发疯地寻找了好几天，我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，我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不错了。

 

皇甫云怕我会出问题，来我家看着我。我和他喝酒，我不明白，真的不明白，为什么她会突然消失。

我酒量一向不好，胃功能也一般，皇甫云怕我喝酒难受，给我去找胃药。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大袋子药，“小睿你家的药可真是全啊，这是你买的吗？”她一向大大咧咧，家里的药几乎都是我买的。我疑惑地拿来看是什么药，看清说明书以后，我的心却越来越凉。

我知道她有有些敏感的一面，偶尔流露出悲伤，我只当是小女孩偶尔的伤春悲秋，却不想表面开朗的她内心早已暗流汹涌，外表坚强如她，内心已经满是伤痕。

我去了解了她的医生，知道她病情的时候我满心是后悔和难过。她的焦虑，她的抑郁，我揪心地疼。

 

我很庆幸我算是一个有钱人，皇甫云硬是帮我砸钱找到了她躲在哪里。我急忙跑去找她，就像寻找丢失已久的心脏。

她躲在一个疗养院里，穿着病号服。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，是有些脆弱的模样，我走上前去，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要在她身边。我要陪在她的身边，陪她战胜焦虑和抑郁。

 

【8】

“重新介绍一下，我叫庄睿，我爱的人叫，苗菲菲。”
“我的爱人偷偷跑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，我发疯一样找她，就好像丢了心脏。”
“我终于找到她了，我想告诉她，不管遇到什么，我都要和她一起面对。”

“因为，我爱她。”

苗菲菲，我爱你，这次，我不会再丢了你。